浴缸里的水还没凉透，一条短信就把整件事的底牌掀了个底朝天——“你觉得该收他多少钱一剂？”发信人不是毒贩，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。五个字，人命被明码标价。
派瑞被发现时脸朝下漂在水里，像片褪色的枫叶。尸检给了医学名词：氯胺酮急性中毒。可真正杀人的不是药，是剂量背后那股“你不说我不问”的默契。调查拉出一串时间轴：去年七月开始，普拉森西亚给他开的氯胺酮处方量飙到平均值的十七倍，电脑系统连红灯都没闪一下。有人说系统老旧，其实更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——毕竟病人名单里躺着好莱坞大咖，谁会跟票房号召力过不去？
这事儿让人想起隔壁同事看牙，普通号排队仨月，明星进VIP通道当天拍片。特权不是原罪，可当特权变成遮羞布，医生手里的笔就成了秤砣。加州医疗委员会事后吊销十二张执照，动作挺快，可派瑞回不来了。就像灭火器响的时候，火已经烧穿了屋顶。
更尴尬的是氯胺酮本身。这药原本是给马麻醉的，北医考研交流群后来被拿来治抑郁，口碑两极：一边是“三十分钟见效”，一边是“剂量一错直接见祖宗”。普拉森西亚显然把天平掰到了后者。他发短信问价那天，大概没料到两年后自己要在法庭上听法官念出“三十个月”——换算下来，派瑞一条命约等于两年半牢狱，这账怎么算都寒碜。
好莱坞的反应倒是有点人情味。《老友记》老搭档们搞了个“马修计划”，给圈内同行提供免费心理咨询，口号挺朴素：别让下一个人在热水里孤独下沉。美国医学会也趁机打补丁，新指南要求氯胺酮处方必须双人审核，像银行取大额现金得俩柜员签字，听着挺滑稽，可总比再漂着一张脸强。
说到底，系统漏洞从来不是黑客敲坏的，是人心一点点啃出来的。派瑞的故事像面镜子，照见的不止是医疗黑箱，还有我们对“快速治愈”的迷信。下次刷到“明星同款抗抑郁疗法”的广告东南亚秘闻，或许该先想想：谁在给那剂药定价？又是谁在替我们承担风险？